第三十二章 仁心义胆
万籁俱寂,皓月偏西,‘激战’过后的龙君有些身心疲乏,熟睡过去,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有生以来最幸福、最甜美的笑意。公孙若兰深情的望着梦香中的爱人,红霞渐退的玉脸上略显羞涩,笑意温文而甜蜜。人之初感受的幸福美感,掩盖了她身体的疼痛。她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她心中的爱人!爱就是这么简单!
她用那见红的初夜白绸,将自己收拾得稳稳妥妥,飘坠的秀发盘髻起来,恢复了她昔日硬朗洒脱的男装。莲步轻移,来到‘黑子’、‘玉儿’的身旁,玉指放在樱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公孙若兰用手轻轻抚摸着‘黑子’的头,低语道:“‘黑子’,照顾好自己的主人,若兰同‘玉儿’先行一步了。”
两匹灵性的‘汗血宝马’通得人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公孙若兰玉手挥动间,青草离地飘飞而起,‘吸云手’在绿菌如毯的草地上,拔出了几个字:速往金城。
公孙若兰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看了看还在梦香中的男人,依依不舍的牵着‘玉儿’,慢慢的消失在朦脓的月夜中......
朝阳升起,红霞弥漫天边,草原上的花草,挂满了水晶般的露珠儿,在阳光的照映中,像一粒粒闪亮的珍珠,折射出璀璨般的七彩光芒。晨风吹送,香气怡人。‘黑子’来到主人的身旁,用它那粗糙的舌头不停的舔着龙君还在梦呓的嘴。睡梦中的龙君余兴未尽,脱口而出:“兰弟......”
‘黑子’仰首嘶鸣......像是在笑话龙君此时的呆萌,将还在甜蜜美梦中的龙君,从熟睡的意识中唤醒。龙君揉了揉朦朦胧胧的双眼,才看清是面前的‘黑子’在恶作剧,连忙整理好衣衫,从草地上跃起,为自己的失态好不尴尬。他用青草尖上的露水,认真的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一切收拾妥当,才发现‘玉儿’与兰弟都不见了。在‘黑子’的带领下,龙君发现了草地上的字迹:速往金城。此时的龙君已经明白,昨夜那美妙、令人难忘的一切,不是梦境。他仰天清啸的道:“兰弟,天地共鉴,君此生相守,决不负之!”
马蹄飞扬,蹄声响起,‘黑子’驮着主人龙君,飞驰在绿菌如毯的茫茫草原上......
王家堡地处金城东面,依山面河,地势险要,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里。建筑宏伟,气势磅礴,在金城四大家排行第二位。堡主王渊博是位出了名的大善人,无论江湖中正派人士、邪魔歪道、市井小人、三教九流之辈,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都是有求必应的提供帮助。当然也有他定下的规矩,一个人一生所获得的帮助只有七次。甚至有人将生命都可以寄存在他这里,不过不能超过所规定的期限七日。连江湖中的职业杀手都敬重他的为人,遵循他的规矩,从不在他的家里杀人。所以,王家堡内从不设防,是金城里最安全的地方!
王家堡堡内的静心阁中,‘千面媚狐’杜娟儿正在引领义女倩儿参拜‘恶狼大帝’赵构。
“倩儿‘玉狐’拜见爹娘!”
‘恶狼大帝’赵构一脸疑惑道:“夫人,这是唱的哪场戏,咱们夫妇何时又多了位女儿?”
‘千面媚狐’杜娟儿甚是得意的道:“倩儿,才真正是咱们夫妇的最后一位女儿了。她天资聪颖,独爱武学,一点就通,精进神速,乃练武之奇才,怎么夫君不高兴?”
‘恶狼大帝’赵构哈哈大笑道:“夫人之心机,洞察之深远,思虑之缜密,为夫岂能及也!只是夫人瞒得为夫好苦,如今喜添一女,乃为夫之兴事,何来不悦!吾儿快快请起!”‘恶狼大帝’赵构起身,兴喜的扶起了地上的义女倩儿道:“倩儿,一同入席就坐,与爹娘共进午餐。”
‘千面媚狐’杜娟儿呵呵笑道:“为妇就是要给夫君一个惊喜嘛!倩儿,如今功修圆满,应该为爹、娘分担一些事务了。三日后的重阳节,安宁堡堡主安宁和的六十大寿,倩儿同刘家堡保主刘一虎去祝贺,到时侯,刘堡主会告知孩儿应该所做的一切。”
“孩儿谨遵爹娘的安排。”‘玉狐’倩儿,‘千面媚狐’杜娟儿的最后一位义女。武功修为均在杜娟儿的其他几位义子之上,进入到顶尖高手之列。一袭嫩黄绸缎裙袍,年芳十五,正直青春豆蔻年华之际,拥有骄人的容貌,令人羡慕的身材。唯一让‘千面媚狐’杜娟儿放心不下的是,这位义女天性单纯,自己的很多思想都不能教化于她,供她所用,唯独对武学方面的知识如痴如醉。
‘恶狼大帝’赵构晚年又得一女,甚是关心的道:“倩儿,此番前往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无论事情成败与否,不可恋战,抽身后速与爹娘会合,不得违令。”
“爹、娘放心,倩儿一定遵照行事。”‘玉狐’倩儿乖巧听话,深得‘千面媚狐’杜娟儿的喜爱,视如掌上名珠,心头肉。
“来,多吃些。”‘千面媚狐’杜娟儿往爱女的碗里夹着倩儿最喜欢吃的菜。
“谢谢爹娘!”
这次‘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路过金城,是想顺便敲打下金城里富可比国的大商人吴金山,弄些钱财。而金城四大家排行第三位的大商人吴金山的吴氏庄园,却偏偏座落在武林世家的安宁堡中,得到安宁堡主安宁和的庇护。
安宁堡地处金城西区,占地两百余亩,建有城郭墙池,在金城四大家排行第一位。堡主安宁和身材威武,力大无穷,一把偃月刀威猛无比,名震江湖。其为人侠肝义胆,广结天下正派人士之豪杰,被正派武林人士称之为武林泰斗。手下门徒上百,堡内护卫多达千余之众。真可为戒备森严,犹如皇城。
刘家堡同处金城西区,与安宁堡相望,中间隔着马家庄,在金城四大家排行第四位。堡主刘一虎,镖行出身,身强体壮,唯一的缺陷就是生了一对鼠眼。三十六路狼头柄斧,也是名响四海,威荡五湖。此人见利忘义,唯利是图,被正派人士所不耻。门下弟子,多为三教九流之辈,不成气候,但也多达百余之众也。
金城康源大街的康源酒楼零字号房间内,公孙若兰刚刚洗漱完毕,收拾稳妥,门外便传来了店小二冯平的声音:“公孙姑娘,冯掌柜请姑娘前去一叙。”
“冯平叔,去告诉冯掌柜,若兰马上就到。”
公孙若兰认真仔细的,将那块带血的白绸,折叠成小块。从头上的秀发中剪下了一缕青丝,一并放入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绣制精美,栩栩如生的龙凤嬉戏图案的香囊之中。久久的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一袭蓝缎锦绸男装,合体的穿在公孙若兰的身上。铜镜中,玉冠发髻下,一张俊美无可挑剔的玉颜,使她显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公孙姑娘,好个假小子。不知要让多少姑娘为之牵肠挂肚,平添忧愁,几度相思。”看着眼前晚辈这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风雅气质,冯掌柜忍不住打趣起公孙若兰来。
“让前辈取笑了,不知前辈何事邀若兰一叙?”对于冯掌柜,公孙若兰很是恭敬。
冯掌柜从袖褡中拿出一封飞书,递到公孙若兰手中道:“这是姑娘爷爷转来的飞鸽传书。”
一旁的店小二冯平,也端上了香茶:“公孙姑娘,请喝茶。”
“谢谢冯叔!”
“不用客气。”店小儿冯平退出门外警戒去了。
公孙若兰,饮了口香茶,阅览了手中的丝帛信函,丝帛质地上等佳品,秦王军印清晰红艳:公孙仁兄敬阅,弟随秦王军营在外,诸多要事,无暇它顾,特委托仁兄两件大事。其一,新朝京都发生的争对朝廷官员的离奇刺杀案件,因本朝根基刚定,恐引大慌,朝廷密封,不敢力查。希望仁兄协查诸案,助新朝明君,力安天下,救万民于水火;其二,秦王帐下密使于重阳节秘赴金城安宁堡商议军机要事,望仁兄派人暗护密使之安全,助秦王日后攻占金城。以上二事,均为绝密!附秦王信物一件,以备仁兄所用。
愚弟徐茂公缄
公元618年秋
冯掌柜拿出一个铜制精美的小锦盒道:“贤侄,这里面就是秦王的信物了,可要收拾稳妥。”
公孙若兰接过铜盒打开,一枚桃型黄金令牌烁烁放光,呈现在大家的眼前。正面‘令’字,雕刻精湛,威严无比,欲脱而出。公孙若兰拿在手中,感觉到了它的份量。反面的祥瑞云纹中雕刻着秦王李世民,五个一笔书写的篆字。字体均匀连绵,笔锋刚劲有力,雕刻剔透精美,让人无从模仿。公孙若兰端详后,由衷感叹道:“精益求精持万物,难怪争做帝王家。”
冯掌柜道:“贤侄如何安排?公孙前辈的意思是叫姑娘自行决定。”
“过完明日重阳节安老前辈的六十大寿,再议吧!算脚程,龙君哥哥今日该到了,不知前辈诸事可否办妥?”
“贤侄尽可放心,龙少侠一入金城地界,咱们的人就能接到他,将他领到此处。老夫有生之年,还能一睹‘龙凤侠侣’的后人,也可谓人生一大幸事。”
“冯前辈,言重了,君哥哥不会让冯前辈失望的。”
门外传来店小二冯平的声音:“掌柜的,龙少侠到了。”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咱爷俩去接接。”冯掌柜打开了房门。
公孙若兰莞尔一笑道:“冯前辈,先请。”
二人步出厢房,来到院中。龙君在康源酒楼的一个伙计的带领下,已经来到后面的庭院中。公孙若兰快步迎了上去,欣喜的道:“君哥哥。”
这熟悉难忘的声音,让龙君有种归家的幸福感,欣喜的道:“兰弟。”相见的喜悦,让龙君的一路风尘之苦闷,化着烟云,一挥不见。
“君哥哥,这是‘八卦掌’冯青云冯老前辈,人们习惯叫他冯掌柜。”公孙若兰将冯掌柜引荐给龙君认识。
龙君双手作揖,语音诚恳,十分谦卑的道:“在下龙君,拜见冯老前辈。”
‘八卦掌’冯青云用右手轻拟着自己下颚的白须,认真仔细的将龙君打量了一番后,连连称赞道:“果然人中之龙也,龙少侠,里面请。”
龙君、公孙若兰同声道:“冯前辈,请先行!”
“哈哈哈...好,老夫先行。”可见‘八卦掌’冯青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高兴。一老二少,进到屋内,畅谈江湖琐事,直到黄昏掌灯时分。
吃罢晚宴,‘八卦掌’冯青云起身告辞道:“龙少侠,一路奔波,旅程劳累,洗漱完毕,早点休息,老夫就此别过。”
龙君、公孙若兰起身送出:“晚辈恭送前辈晚安!”
朗朗夜空,疏星窥视,弦月如勾,朦脓梦幻,真是美景人欢。龙君、公孙若兰相依而偎的坐在厢房屋脊上,感受晚风的轻拂,相同的服饰,在星月的光芒中化为一体。
“君哥哥,明日重阳节之后,咱们将再次分别,不知何日相见,望君哥保重!”
龙君握着公孙若兰柔荑的手,不解的道:“刚相聚首,为何......”
公孙若兰玉腕轻抬,捂住了龙君的嘴。温文尔雅的道:“爷爷对咱们寄予了厚望,君哥与若兰岂可辜负他老人家的心愿。”
“兰弟是说公孙不孤前辈有很重要的事,让君哥和兰弟去做?”
“君哥哥一点就透,兰弟心可慰矣。如今天下未统,战乱连连,秦王的军队,军纪严谨,所到之处,爱民如子,深得民众拥护。爷爷甚是看好,力助他早日一统,让民安宁。兰弟明日之后,便会护送秦王帐下密使回军,确保密使的行程安全。之后回到长安,协助朝廷力办几件离奇的刺杀大案,可能担搁些日子。现今的江湖中,祸乱已久,加上四处战乱,一些奸诈恶徒之辈,利用失控无人监管之机,草菅人命,大发横财,令苦不堪言的民众更是雪上加霜。明年重阳节的泰山之巅,就是江湖公选武林盟主的时候,希望借以管控混乱污垢不堪的江湖,助新朝天子,还天下一个太平。在这期间,希望君哥哥能仗剑江湖,施侠义之举,斩奸除魔,多创一方净土。现今,天下未统,万民不安,岂能容吾等耳鬓相磨、儿女情长,缠缠绵绵矣!”
公孙若兰的一席话,让龙君颇感羞愧,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沉醉于温柔之乡中,险忘初衷,竟不如一介女流之心境。龙君心中倍感震撼,在对眼前佳丽爱慕的基础上,增加了由衷的敬佩之情。握住公孙若兰的手,更紧了些。感动的道:“兰弟豪侠之义,情系天下之心,让为兄膜拜励志,与弟共进,成功方休。君哥在此对天起誓:今生独与兰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闻后的公孙若兰,深情流露,热泪盈眶,喃喃自语的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声轻脆的龙吟凤鸣声中,一道青锋冷寒烁眼,流光四射,摄人心魄。龙君探手从腰中盘绕的剑鞘中,拔出了龙凤宝剑,右手抖动剑,龙吟凤鸣声起,宝剑一分为二,蛟龙、金凤已然在手。
“兰弟,君哥就把这把蛟龙剑赠给兰弟,护兰弟之平安,想君哥哥的时候,兰弟就看看他。”
此时此刻的公孙若兰,脸上挂着甜蜜、幸福的泪珠儿,她双手接过蛟龙剑,喜泣而语道:“嗯,兰儿记住了,兰儿送给君哥哥的这个香囊,希望君哥带在身上,时时不忘兰儿。”公孙若兰将她那装有青丝和血绸的精美香囊,递到了龙君的手中。
龙君接过,认真细致的将香囊放在了贴在心窝处的衣褡(口袋)中。动情的道:“此心只为兰弟守候。”
公孙若兰甚是娇羞,玉颜泛红,低柔温情的道:“此生只为君守侯,天荒地老终不悔。”
龙君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高兴的一跃而起道:“好一个‘此生只为君守候,天荒地老终不悔。’兰弟,君哥哥太兴奋了。兰弟何不来一曲让君哥舞剑助兴?”
说着,身影动处,手中的金凤剑在‘龙凤幻影’的身法中,连绵不绝,施展开来。身剑合一,快妙绝伦,时如神龙遨游,时如凤凰翔云,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公孙若兰的笛声婉转悠扬,如天籁梵音,美妙悦耳......公孙若兰耳膜突然一热,传来了君哥哥的‘定向传音’:“兰弟,请留意此式。”
对‘小神女’公孙若兰这些列在绝顶高手之列的人来说,龙君的身法招式尽收眼里,毫不模糊,为何还在此时提醒公孙若兰要特别留意?天资聪慧的公孙若兰已经明白,君哥哥的此刻用意,她凝神聚目,认真观看领悟。只见剑芒暴涨,人影幻化,身如龙形凤影,腾跃飞翔;盘旋翻飞,缠绕交织;首尾相连,密不透风......
光影散去,眼前一晃,龙君收剑,已经来到公孙若兰的身前道:“兰弟,可否看出端倪?”
“这式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龙飞凤舞’,创自若兰的公公婆婆‘龙凤侠侣’龙飞、云彩凤夫妇伉侣;这式令江湖奸诈恶魔之鼠辈闻风丧胆、肝胆俱裂的绝技,兰儿早已经听闻。君哥今日展现,兰儿之幸也。可兰儿觉得,君哥此式有些美中不足,罡霸之气过剩,欠缺阴柔,致使有所缺陷,不够完美。”公孙若兰对自己的看法还有些迟疑,又道:“君哥,兰儿说得对否?”
公孙若兰精准之见,让龙君欣喜万分,急切的道:“兰儿,咱们演练此式看看。”
公孙若兰本来就有过目不忘之术,加之慧根聪灵,此式绝剑早已经在心中成形。笑颜展露,声音低柔的道:“兰儿听君哥哥的。”
心心相印,心灵相通,意念一生,出手成形,两道青芒腾空而起,带着身影,蛟龙剑与金凤剑在空中完成了互换。龙吟凤鸣声不绝于耳,剑芒翻涌,滔滔不绝;二人身形如龙凤,腾跃飞翔,盘旋翻飞,缠绕交织,首尾相连,无懈可击,阴阳相铺,天地合一。其剑芒所到范围,达到方圆丈许之余,绵密不断;剑气嘶鸣,龙吟凤鸣声让人毫无留恋,了无生意万念俱灰,意入极乐......不要说是人,哪怕是一只雀鸟,身在其中,也将羽化成仙,了无痕迹。二人将‘龙飞凤舞’的这式绝杀式,精达到了极致,不可超越。星际月影中,只见金龙盘绕,凤展羽翅,七彩璀璨,光芒万道,流光霞影,映染了整个夜空......
深秋的艳阳,失去了昔日的酷热,舒适的辐照着金城大地。重阳节的金城更是热闹非凡,各家商铺门庭若市,茱萸、菊花甚是抢手。茱萸登高,菊花饮酒,家家必备,祭祖尊长,一派正气祥和的景象。安宁堡城郭大门的墙壁上,红绸点缀的三个尺余大的篆字:‘安宁堡’入石三分,气派豪迈。吊桥早已经放下,迎接着前来为堡主安宁和祝寿的宾客和江湖朋友。门前红绸飘拽,彩带飞扬,护卫一身红色劲装,精气神十足,笑容满面,井然有序的迎接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堡内车马停靠有序,奔走井然,恭送着去往安宁庄的客人。
安宁堡总教头安平,年约四旬,身材高挑威武,长相祥和,待人真诚。玉冠发髻,一袭红色绸缎锦袍十分得体,显得俊朗英武,手中七尺红缨长矛,少有敌手。副教头安康,年约四旬,与安平乃双胞胎兄弟,长相相同,身材相当,只是比兄长稍为清瘦了些,擅于谋划,身兼安宁堡内师爷一职,同样的红色绸缎锦袍,显得精明能干,手使大刀,一套二十四路昆仑刀法刚劲威猛,难以近身。安宁庄古朴大气,毫无金粉奢侈之风尚,庭园布局规划合理,高雅而不庸俗。两兄弟正在安宁庄门前忙着迎接客人:“诸位英雄里面请。”
客人们递上拜帖,回敬道:“两位教头辛苦、辛苦。”
进入门庭,院内八仙桌凳井然有序,多达百余。各色菊花满廊飘香,优美无限。很多英雄豪杰已然就坐,品着香茶,畅所欲言,无不快哉。管家安详,年约六旬有余,玉冠发髻,略带银丝,面目红润祥和精神,一袭红绸缎褂,正在精心安排着客人们的座次。
龙君、公孙若兰二人一袭白缎锦绸,玉冠发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非凡气质,震摄全场,引得众人纷纷投来赞许、羡慕的目光。
众人纷纷议论道:“这是谁家的公子?如此的气宇不凡!”
管家安详快步的迎了上来道:“二位公子?”面对这两位陌生、俊郎的公子哥,安详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安排是好。
公孙若兰拿出令牌,在管家安详面前一现后,快速的收回,放入腰带中。
管家安详道也认得,连忙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二人在管家安详的带领下,进入‘英雄居’的内厅。安详向一位童颜鹤发,满面红光,衣着红色绸缎寿袍的六旬老者耳语了几句,退后一旁出去了。
安宁和站起身前来相迎道:“老夫安宁堡堡主安宁和正在恭候二位公子的到来。”
公孙若兰、龙君双双作揖道:“晚辈公孙若兰、龙君拜见安老前辈。”
“这位就是秦王派过来的密使。”
“见过密使大人。”
“好说好说,真是后生可谓也!”
安宁和引荐着另一位头戴蓝锦绸帽,身着蓝花绸缎,面容清瘦慈祥,年约六旬之余的老人道:“这位就是吴金山,吴员外。”
“见过吴员外。”
“这三位公子是吴员外的儿子,大公子吴不、二公子吴作、三公子吴为。”
“见过三位公子。”
三公子吴为起身道:“大哥、二哥眼有残疾,目不视物,还望二位公子海涵。”
龙君甚感面前三位公子似曾相识,抬手问道:“几个月前,三位公子可曾到过碧眼泉(月牙泉)一游?”
三公子吴为诚恳的道:“怎敢忘却,吾的大哥、二哥的眼睛就是在碧眼泉给人弄瞎的,成了睁眼瞎。龙公子当时也在碧眼泉?”
龙君道:“说来惭愧,当时三位公子的行为却有不可恭维之处,在下便没有及时制止绿衣少女的歹毒之举。”
三公子吴为道:“龙公子不必自责,吾等三兄弟平时仗着家有钱财,乱世挥霍,不务正业,此乃咎由自取。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事件,成就了我们三兄弟变为善人,乐善施为,以帮助他人为乐,心中自在清明安然矣!”
公孙若兰道:“三位公子,迷途知返,此乃可喜可贺。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眼疾,以在下看来,是可以医治的。”
吴员外吴金山听闻后,起身道:“公孙公子说本家的吴不、吴作的眼疾是可以医好的?”
公孙若兰回答道:“在下略懂医术,两位公子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后天人为因素所为,被人点中眼睛上方的上明穴。所幸的是时间还不算太久,只要用银针牵引,恰到好处的内力施为,是可导出久已堵塞的淤血,便可痊愈。”
吴员外惊喜的道:“公孙公子能医好吾儿的眼疾,就是金山、银山,吴金山也双手奉上。”
吴不、吴作也同时道:“能医好吾等的眼疾,就是今生做牛做马,吾兄弟二人也伺候在公孙公子与龙公子左右,回报一生。”
公孙若兰呵呵大笑道:“吴氏父子太言重了,在下行走江湖,之举乃本份之为,何谈酬谢报答之语。日后只要吴员外广施人德,多助天下疾苦之人便是。”
一旁的安堡主安宁和道:“两位公子侠之仁者,义薄云天,真乃大仁大义也!”
公孙若兰道:“安堡主,请将两位公子带入内室。君哥,也随兰弟一起,为两位公子疗伤。”
内室洁净淡雅,红烛闪烁明亮,公孙若兰用酒煮过银针,分别将四根细小的银针,认真仔细的缓慢的插入在吴不、吴作眼睛处的上明穴位上。公孙若兰,龙君盘坐在软塌之上,左右手掌分别抵在吴不、吴作的后背左右的肾俞穴上,恰如其分的三分力道,缓慢连绵不绝的经心俞穴直达风门穴流向鱼腰、到达上明穴位。功力所至,一线乌黑的血水顺着银针慢慢参出,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水由黑变淡,由淡变红。吴家二公子吴不、吴作的眼睛已经开始感觉到眼前的漆黑变得淡薄,由淡薄转为红云,由红云转为模糊,由模糊转为清晰,红艳的烛火已经在他们的眼里成影。
两人欣喜的同声道:“吾看见了蜡烛的火焰......”
公孙若兰、龙君闻声收功,起身下塌。门外警戒的安堡主安宁和也闻声进入内室道:“恭喜二位公子眼疾复明。”
公孙若兰取下吴不、吴作眼睛上的银针,用酒洗净,收入一个小锦盒中。
吴不、吴作同时拜谢道:“多谢二位恩公!”
说着双双就要拜跪下去,龙君右手轻拂间,一道劲力顿起,托住了二人的身子,两位公子更是没有拜跪下去,好不尴尬。
公孙若兰微笑道:“两位公子何必如此执着,尔等眼睛刚好,还需在内室闭目养神半柱香的时间,方可痊愈。”
吴不、吴作二位兄弟双手作揖道:“感谢恩公再造之恩!”
公孙若兰、龙君相视一笑,随安堡主安宁和走出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