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尼与「切尔诺贝利」
2098年4月25日
今天四点多，史特莱和比尔就被狄西奥多叫了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一路上史特莱和比尔都待在影子里用比尔的士兵「夜间巡航」代步，在影子中穿梭比人力去跑速度快多了。
大约六个多小时后比尔终于发觉了影子周围有人的声音，他暂时不具备透过影子观察的能力。
对于「夜间巡航」而言，每一格影子都是连起来的，在影子中向前走在外面看来就是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物体的影子之中，在「夜间巡航」，眼中这是一个漆黑的空间，也可以是二维的空间，在世界上所有影子形成的二维空间中移动。
到了，进入巴黎了，地图显示这里是街道上了，现在得赶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从影子里出来。”比尔提醒着史特菜，这小子已经快无聊死了，几个小时都在黑暗的空间之中快睡着了。
比尔和史特莱出来之后，马上联络线人，约好了见面之后，两人立刻又回到影子之中，影子里是二维是没有信号的。
“还要等多久啊！比尔，线人说了26号再见面，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不想再待在影子里了，你不觉得难受吗？比尔?不是你在听吗？”史特莱不耐烦抱怨着，而比尔还在影子里移动。
“安静点，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也要累死了。”比尔一边抹去汗水一边回头向史特来说。
比尔简短地说完又过了十多分钟他们才从影子里出来，到了旅店的房间里两人在好几个小时的行程后才第一次休息。
比尔瘫软地躺在松软的床，使用了这么久的士兵，他已经疲惫不堪了。
比尔转头看向史特莱，史特莱伸头出去看向窗外，凯旋门、埃菲尔铁塔、寝宫之类的名胜在这十多层的楼上全部尽收眼底。
史特莱的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下方蜿蜒的塞纳河泛着淡蓝色荧光，纳米清洁机器人正在河面编织出细密的净化网。
对岸新城区参差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夕阳，全息广告在三百米高空轮番绽放——香榭丽舍大街的虚拟模特正踏着悬浮滑板推销量子芯片，而十八世纪的石砌教堂尖顶刺破这些电子幻象，鸽群掠过哥特式飞扶券时惊散了某栋摩天楼投射的防空洞路线图。
在外围那一幢幢大楼和埃菲尔铁塔差不高，好像要直指云端一般，而埃菲尔铁塔到全息投影正好投映在那些大楼的外墙上。
整个巴黎仿佛就像分出了内城区和外城区一样，内城区的建筑历史悠久，比较低矮，而且多为哥特式建筑；外城区高楼林立，基本全部都是用现代的先进技术建造的，什么五花八门的造型都有，灯光炫目耀眼即使是在白天也看的清楚。
史特莱伏在窗边正看着津津有味，像一个初见世面的孩子，即使他已经15岁了。
“你在看什么？史特莱?”
“巴——黎——！”史特莱眼中都放光了，好奇心与景色的震撼驱使着他止不住地观望，这是他第一次到巴黎这种历史悠久又与现代科技碰撞的城市。
老城区显得很安宁没有车水马龙的街道，只有行人在路上悠闲地走着，自由自在地，随和宁静，而在这些古老的建筑之外，是大多数现代都市的景象。
璀璨多彩的光线在白天还没那么耀眼，但楼下人来人往，哔哔啵啵的车笛声仍不绝于耳，而那些夜晚放光精彩的高楼也是模仿上海，纽约那种城市建的。
“比尔，这真的很棒，不是吗”史特莱没有回头看他，而伸手指向窗外，用颤动的语气说。
“啊?巴黎吗?”
他看着史特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痴痴地望着窗外，这小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兴奋的，在印度待了这么久连自己家乡长什么样都忘了吗。但实际上史特莱是意大利人。
“或许吧。”
“什么或许，这个城市比其它的大，壮观，有文化底蕴得多！多美的景色，空气仿佛都是自由美好的。”史特莱说来说去头是一次也没回，一直目不转睛地观望，贪婪地包览这古老城市的美。
“嘁，”比尔不理会史特莱，这孩子只是好奇心强烈罢了，比尔低头打开手腕上的手机，这是一种微缩在手腕上的带子，可以当手机用，也有其它用处。看着全息投影上的信息，比尔抬头不时看看史特莱怕他跳下去似的。
“史特莱，饿了吗？呐，给你包，自己拿吧。”他看着手机，把包拿起来丢给史特莱。
“哦。”
“快点吃，待会儿就去巴黎市区看看状况吧看看有什么问题，免得几天后他们进来连哪里敌人都署的人数多都不清楚。”
比尔见史特莱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头，立刻起身，走到史特莱后面。
“你在听吗！”比尔扯着史特莱的头发，把他拽来自己这里，史特莱才回过神。
“啊啊啊，知道知道了！松手啊，松手！”他用顺从的语气答道。
“快点，要去做任务了！”
“知道啦。真是的。”史特莱挣扎着他的脑袋，比尔终于松手了，他一阵叫唤。
“疼死了！”他没好气地抱怨着，他用手揉着头，一边绕过比尔，一边看着比尔，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哼!”
他拿出东西，坐在床上慢慢悠悠地吃着，比尔叹了口气也坐在一旁等他。
“你不吃吗?”史特莱伸手给他吃的。
“我不饿，你快点就行了。”
(25日 15:51 Pm)
他们俩都是徒步地走在路上，只不过比尔在地面上，史特莱在影子里，他们在标记一些比较多可疑人员把守的地方，有些人穿着制服站在那里，不是警察么；也有人乔装成路人但却总在那一带徘徊，巡逻似的。
北站、东站、还有在其之间的共和国广场旁的海关之类的地方都部署了挺多人的，也都被记了下来。大约工作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后，比尔在地面上收到了线人的联络。
“是埃里克吗?”
“是，请说。”
“今天，今天下午四点我们就见面，不然来不及了，很多事都查到我头上来了，你们来之前一定要留意有没有人看到你们或跟踪你们，见到了务必取消见面。知道了吗?回复。”
“嗯，了解了，地点在哪?”
“戴高乐广场东侧。”
“收到了。”
这么简短的对话，让比尔吃了一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紧张了起来，比尔回处观望仿佛真有人跟踪他们似的。
比尔走出喧闹的人群，到了路边石板地上，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外面的人流的吵闹被隔绝了，步伐不停的是路人也是比尔。他走到一个几乎见不到人的墙边，把自己也送入影子里。
“你去哪啊，不是侦察吗?到这干什么。”
“你别问，听我讲。”比尔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在史特莱眼前。
“五点我们要去戴高乐广场与线人汇合。”
“啊?明天?”
“别打断我，今天就要见面了。他恐怕自身难保了，已经被很多人怀疑了，和他会面时一定要多多注意周遭的敌人。”比尔迅速地说完了，史特莱不动声色地听着。
“我们不会和他取消见面，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之前听说有好几个线人都被抓了，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我们现在什么都要用尽了，必须过去交接补给。”
“明白了。”史特莱咬着手指，点点头，比尔叹了口气，“那么准备一下，就出发了吧。”
“嗯，这次换你在地面上，一定要小心点。”比尔说完就把史特莱丢到影子上。“现在就出发！不用等了！”
“不是！比尔你！”史特莱被送地面吓了一跳，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么远的路就让我来走?”
“不，我是怕你这一两个小时在影子里睡着了，你不是说在这里面很难受吗?那你上去走吧！’
没等比尔说完，史特莱就起身跑了出去，说了骂骂咧咧的话，不想理比尔了。
“真是的！就知道使唤我。”
(16:49pm)
就到了呀，看来从里沃利路走也不算很远嘛。
这个点，史特莱像普通行人一样，缓缓地走着，在旁人眼中看不出什么异常。史特莱看看表，不知道他自己到了没有，他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在巴黎这种公共设施有很多。
和之前不同的是那种防止流浪汉睡在其上的长椅，改掉了，变成了正常的椅子，史特莱躺在上面还宽了、长了很多。史特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改。
史特莱并没有像比尔说的那样，细细观察敌情，而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他认为这样才能混乱敌人视听。
“到了，比尔。”
“嗯。”
比尔没回应，让史特莱继续等待着，史特莱也低着头，任那些路人在自己面前走过去，也不在意，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几分钟后，史特莱被别人拍了一拍肩膀，他又一惊地转过头，他身子抽了一下，连忙放下手机向后看去，“打扰一下，你是……”
“埃里克。”史特莱急忙回应他，他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男人，三十多岁吧，抽着烟，手上挂着西装，黑色中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站在一边，深吸着气。
“那么，这是你两辆车的钥匙，还有这个，”他有些颤抖地抬手把两钥匙给史特莱。
“这是简在研究院的具体位置与研究内部构造图纸。”
他递给史特莱，史特莱用双手接着，比尔插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简吗?”
他听到比尔的话，没有多少震动，而是用手取下口中快吸尽的烟头，感觉他的吐出的烟雾都断断续续地，是连呼气都在颤动着吗。
是啊，这几年的卧底确实不好受啊，想想好的吧。我还有任务，还有家庭，但是今天怎么格外地疲惫呢，这是最后的任务了吗。是得知真相和自己死亡而害怕吗，算了没关系的。
他小声的咳了几声，“因为简拥有「士兵」。”史特莱看着这个强装镇静，有些疲乏的脸，吐出的言语让史特莱面色凝固了，“「士兵」?”
“是的，「士兵」。”
他转头看向史特莱，在这个嘈杂的环境在他眼中都如此安静，大脑之中这一生的事都开始走马灯了，回望着过去，抬头看向天空，他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开口。
“你们没有武器的补给了，已经被政府的人搜了去，”他又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史特莱，“这是埃里克为你们安排的房子，在列贝里昂路，你们自己去找吧。”
史特莱缓缓地接过钥匙链，他仍然在思考关于简的事情，“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小伙子。”
“啊，什么事？”史特莱思绪被他打断，才回过神来回应他的话。
“我死之后，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好我女儿。”他在说话时并没有看史特莱，只是目光暗淡地看着天空与人群。
举起手又把烟送进嘴巴里，猛地吸一口，烟便燃尽了，烟灰成一块落在地上，散作成了一片普通的灰尘，他用脚抹了一抹。
脑中的走马灯结束了，他知道了，他自己也燃尽了。未来与死亡现在有什么害怕的呢，“呼”他吐出烟雾，微微转头，左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看着史特莱，又想到女儿的笑靥。
“对不起了，我早就知道，敌人在跟踪我了。”他停顿下来没有讲话，想看看史特莱的反应，但可能是时间紧急，他又开始讲了。
“这次行动的情报和物资对你们很重要，如果没有的话，你们估计走不了多远了。为了埃里克的计划，抱歉啊。”
“什么！?”史特莱猛地转头向四周望去，又看向他，“你说什么?早就有敌人在暗中观察我们了?那你还……”
他看着史特莱有些慌张的神情，他自顾自地掏出烟盒，推了一根出来，“要烟吗?”
史特莱看到他如释重负的脸，自己感到十分奇怪，但手仍不由自主地去拿了一根，他并不抽烟。
“谢谢。”
刚拿出来，几乎同时，他说了这句话，又是几乎同时他的太阳穴被击穿了，他的话，他那微微的笑脸都深深烙入史特莱脑中。
他侧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史特莱连忙起身，但比尔立刻发动「士兵」将他拉入影子，躲了起来。
他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一在运动的，只有从他脑袋里流出着的源源不断的血，在影子之中的史特莱感觉整个空间都是鲜红色的。
“所以他死了吗?”
“是的。”比尔冷冷地点头。
“他如果不与我们见面明明不用死的，是吗?”
“是的。”
亲眼见到别人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他拿着钥匙和图纸，紧紧握在手里，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烟，是十多年前的老款式，他小时候见过很多次。
即使是陌生人，也为了他们的任务而死，让史特莱·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会的。”
“会什么?”
“履行为任务而死的那个人的话。”史特莱站起身坚定地说，“让我出去，我去杀了那些人。”
“送死吗?走，我们撤，情报知道这些就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比尔过去拉着史特莱示意让他赶紧走。
“但是，敌人已经发现我们了，再走的话只会有招来更多敌人。”史特莱手中的烟又被捏紧一些，“况且他……”
“怎么这样意气用事，只是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就打搅我们的计划，没有必要，你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吗！”比尔打断他的话，有些责备的话让史特莱听了很不好受。
“但他为了我们的任务才死的，”
“那不是更应该重视我们的任务吗，现在已经知道简是「士兵」持有者了，她的能力一定不一般，埃里克的目的才是更应该让我们关注的。完成任务，带出简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而不是为了这种事去……”
可是比尔说着声音戛然而止，他微咳了几下，用手捂着口鼻，“咳”他吐出一大口血。
“这…?”
史特莱惊诧地注视着比尔手中的黑色的血，比尔用力地呕着血，沙哑地发着声音。
“「士兵」的……攻击…”
比尔忍着疼痛，止着难受的表情，“我现在放你上去，我会跟你一起走，摸清楚敌人士兵的能力。”可恶不得不这么做了。
“好，现在快！”此时史特莱也感觉不适，但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在比尔面前。
“别死了。”
史特莱从影子里探出身子，周边的人见到死人的尸体已经作鸟兽散了。
在比尔面前他装得和没事人一样，但事实上史特莱自己受到伤害可不比比尔少，但他忍着剧痛没有表现出来。
从周围密集的人群里钻出，敌人不可以在距离刚才的位置这么远的地方发现史特莱，而且人群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地面，绝对见不到史特莱。
史特莱拔开人群向外围跑过去，不时有几个赶路的人撞到史特莱，史特莱连忙躲开，嘴上说着抱歉，还不断地向外面跑去，他听到叫唤声，回头瞅了几眼。那些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一个个都吐出血液，有些身子渐渐变得彤红，皮肤也有的烂掉了。
史特莱冲出人群时踩碎了自动贩卖机的玻璃，草莓味合成营养剂顺着裂缝滴落，在沥青路面腐蚀出粉红色泡沫。
身后爆开的躯体正在污染整条街道，梧桐树皮剥落，一个雕像的皮肤像加热的蜡般从金属骨架上滑落。
听着身后咒骂与可怜的哀叫声，史特莱一边要跑出广场，一边思索着敌人诡异的能力。他也受到了影响，而且在他周围的人也受到伤害了，敌人是借着，什么作媒介发动能力的?
史特莱微微感到身体不适，感觉要吐出血来，但是又忍住了，他知道是敌人「士兵」的能力在作用着。他不想让比尔看到他受到伤害，让他更加担心他，所以执意忍着伤痛继续向前跑。
“比尔，我打算去卢浮宫。”
“去那里?……作什么?”比尔说话得很艰难，他用手捂着口腔，可是手也变得难受起来，手没有什么知觉了，开始流血了从龟裂开的缝隙里。他仍然咬着牙坚持着。
“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吧?那些研究人员，简还有研究资料，到时候对方不会坐以待毙毕竟他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比尔没有讲话，只是又把史特莱拉下来，算是默认了他的计划，“那…你就不用找敌人了。我带你去卢浮宫……更快。”
“不行，在影子里敌人发现不了我的去向，我得自己走，“史特莱看了看比尔，他伤很重了，尽力地站在那里显得很虚弱，“比尔，你就在后面慢慢跟着吧，离我太近了肯定受敌人士兵影响更大了吧。”
他说罢便让「夜间巡航」放他出去了，比尔一个人在影子里喘着气，感觉每呼一口气都如刀绞一般疼痛，居然让他来帮助我了，唉，只是一个小孩逞什么强。
史特莱呼着粗气，忍耐着敌人能力造成的伤害，他不时捂着身上莫名出现的血淋淋的伤口。仍然沿着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奋力地跑着。
突然他发觉兜里滚烫无比，但是摸索一番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那一根烟，只见他的大腿那一侧被烫出一块巨大的红透了的伤口，还渗着黑血。
史特莱难受极了，把那个烟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心里好像知道了答案。
“终于感应到他了。”欧尼在尸体一旁冷冷地看着，杀了这个叛徒真痛快，虽然没听上司的命令活捉了他，但又发现了他联络的同伴，真是一举多得。
他发现那个他标记的人还在不断移动，是要找其它人吗?等他找到同伴，和他接触的人全部都会受「辐射」影响而死。
他把辐射注到埃德加的东西之中，让它们作媒介散播辐射，虽然会误伤民众，但等他重新收回「辐射」就不会有多大伤亡。
“总之先联系其它人一起来抓捕他吧。”欧尼用手机联系其它队友告诉了对方的位置让他们去搜捕，但低头看着敌人快到协和广场了，发觉有些不对。
“他要去哪里?协和广场了，再往前就是蒂伊勒里公园了，他的目的是……卢浮宫?一直都是那里吗?他们的目标是简吗?
“上级可没说那个卧底是和埃里克有关系啊！真是的。不管是不是先去阻止他进入卢浮宫！”欧尼想到这立马起步向协和广场冲过去。
他推开一堵堵人墙，没有车，他一直都是步行跟着埃德加的，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这除了一些内部人员没有人知道简的事，他抛去杂念。全力向前冲，一旦科技院里有什么闪失，他是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他呼着粗气地呼叫着，手机对面的警员在欧尼，紧张的言语中他们只接到了一个任务，赶往卢浮宫阻止敌人，越快越好。
欧尼在巴黎老城区中心东张西望地，可是车辆与行人总是堆满了视线，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寻找史特莱更加困难。
他顾不上那么多，只是一味地向卢浮宫跑去。到里沃利路了，蒂伊勒里公园就右边，今天是工作日，公园里人远远没有人行道上多。
可是刹那间，他刚刚感知了敌人的位置，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刚刚发觉标记的那个人正在他面前走过去！
但那张脸完全不是他之前见过史特莱的模样！怎么可能！我从杀了那个人开始就标记了那人身上的所有东西，
这是我的「士兵」能力之一——可以标记杀掉人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给的那一根烟。
欧尼就是凭借那「标记」的烟，跟踪史特菜的，可是现在，可恶被发现了吗?
他微微探头那个走过去的路人卫衣帽子里正是那一根烟，他身子颤抖得有些站不稳。
但他还是触碰那支烟，把「辐射」收了回去，他仍然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他明白史特莱可能就在暗处观察着他并且随可以杀掉他。
他远远地望到了卢浮宫周围开始聚集警车，他紧张万分，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要去联络其它警员。
他刚刚拔通号码，一抬头一个黑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是他吗?果真是他么，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喂，欧尼?什么事，我们已经到卢浮宫……”
他只是看着史特莱，呆呆地拿着手机听着手机传出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喂，你……咳咳，就是你用那根烟来传播辐射的吧。”史特莱吐了几滴血，左手拿着刚刚的烟。
“喂?欧尼你在吗……”
欧尼没有回答史特莱，颤动地抬手把电话举至嘴边，想要开口告诉电话那一头这里的消息。
可是，还未发声，喉咙就被灼开一个洞口，他不顾疼痛仍然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声带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全都无济于事了吗。
他看到史特莱身后远远的警车，明明就在眼前了，为什么！他听到了警笛声在回响，敌人就在眼前。
他放手一搏使用「切尔诺贝利」向史特莱冲去，他右手也掏出枪想到开枪。
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天空暗了一刹之间，从头到脚都被史特莱的「冲击」燃成了灰烬，刚刚站在那的欧尼在一瞬间化成了地上燃烬的尘埃。
“对了，之前的大叔也是你杀的是吧。”
史特莱把烟叼在嘴边，没有点燃它，他也撑不住了，捂着腹部在一旁等着比尔，虽然外人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里死了人还是会有警察过来的。
不一会儿，比尔就到了，把史特莱拉入影子里消声匿迹了，“为什么要强装自己没事?”
“你看出来了?”比尔问得太突然了，史特莱没有反应过来。
“嗯，你也受辐射影响吧？只是把血液蒸发掉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劝得动你？”比尔掀开他衣服，史特莱背上一直溢着黑血，但辐射没有了，只是普通的伤口。
“这么多伤口，皮肤都溃烂了，流这么多血！”比尔责备地说，“去医院吧，我的伤可远不及你。怎么这么逞强。”
“啊，走吧。”史特莱手搭在比尔的肩膀上安心地笑了笑，“怎么样，干得不错吧。”
“哼，”比尔到欧尼的灰的影子中吸收了欧尼的灵魂，「夜间巡航」的力量又得到了增幅。
“总之，谢谢了，干得不错小子。”比尔用力地拍了拍他。
“嗯？你还拿着这支烟啊。”
“是啊，我会一直带着，”史特莱拿着那人给的资料，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张名片，“埃德加·西恩斯，你看这是他的名字，地址也有，家庭状况也有，总之我会履行他的话的，在这一切结束之后。”
“你可真有这闲情。”比尔冷淡地说，他对这事完全漠不关心。
史特莱低头，摆弄着嘴边的烟，不回比尔的话，他想到这一路也有很多像埃德加一样牺牲的人，都是为了埃里克计划而死的。
希望等到救简之后，迎来的是那些死者所想要的样子，不是现在摸不透的黑暗。
一边走着一边拿下烟，悲悯地看着，这一切是正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