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中并承诺
“这是经过专门驯化的良驹，脾气相当温顺。”
朱厚照转向李寂续言：“与照夜玉狮子相较稍显次些，却也是日行千里的佳骏。
它很合适您。”
李寂听闻，心头感慨万分地离座谢恩：“谢主隆恩。”
“不必过于客气，还请坐下继续叙话。
在此处只有我们君臣相谈，莫要多礼。”
朱厚照挥了挥手示意。
“感谢陛下宽怀。”
李寂再度告谢落座。
“不论是选择夜玉狮子抑或汗血宝马，今后入宫时皆可乘骑前来。”
朱厚照许诺道：“朕准允你骑乘至乾清宫，沿途绝不会有任何人敢于拦阻。
这一旨意我会很快下达。”
“遵照圣意办理。”
李寂长记心中并承诺。
围观的刘瑾等人暗中嫉妒的眼神泛红。
毕竟昔日西域进贡的照夜玉狮子，因天姿凛然无人可近且性情猛烈连御马师都不敢轻易驾驭，何其珍稀难得啊。
最终，这样一匹堪称神奇的骏马，在李寂面前竟是如此轻易地被赐下。
虽说仍有汗血宝马可供挑选，但在他们心中，只要李寂能够驾驭照夜玉狮子，那么这匹马就将归属他所有。
再加上朱厚照不仅赐予了他骑马入宫的殊荣，之前还接连赋予了种种特殊的恩典，令众人都暗暗揣测：这位李寂，莫非竟是朱厚照的亲生父亲？否则怎会享受这般待遇？
“行了，以上之事到此为止，现在让我们来说正经话题吧。”
朱厚照略微一瞥，目光落在李寂始终握在手中的黑色包裹上，“李卿此次入宫觐见朕，想必是有要事需要呈报？”
李寂听到这句话时心头稍定，立刻收起严肃的神情向朱厚照说道：“启奏陛下，微臣今日进宫确实有件极为关键的事情禀告。”
旁侧刘瑾等官员们自然早已注意到李寂手上这个神秘的黑色物件——哪一位不是精通观察、洞悉细节的老练之辈？若是连这样一个醒目的包裹都未能察觉，那还谈何察言观色的能力。
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切入时机罢了。
要是能提前说出口的话，怕是他们已争先恐后地讨好了李寂。
“李卿，直言无妨。”
朱厚照表情郑重地催促道。
“陛下是否还记得，臣宅邸旁边的那个院子？”
李寂问道。
听了这话，朱厚照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自然记得。
那一栋府邸规模可不小，当初谢阁老还以为那就是你的家，还以为你大隐隐于市呢。
后来才发现那座府邸是外乡富商修建，与您并无关联。”
他略作停顿又补充了一句，“李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难不成你知道那府邸主人的真正身份？”
刘瑾也随声附和表示点头，他对那处宅院的记忆十分深刻。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片贫民聚集之处竟然隐藏着如此奢华的居所。
“陛下英明。”
李寂轻赞了一声之后解释道，“我也认为在外城这种区域出现一座豪华庄园极其寻常，便指派下属中一名锦衣卫百户暗地里去核查，结果发现……这座豪宅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外地富商，而是黑石组织的首领。”
“黑石组织？”
朱厚照听完感到疑惑，因为自己从未听闻过这个名称。
刘瑾等人也都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陛下，此‘黑石组织’，奴才有所耳闻，”
此刻，谷大用似有所忆地凑近朱厚照耳边低声汇报，“据传它是一种**性质的秘密团体，在江湖上亦有一定名气。”
“**性质的组织！”
朱厚照听后眸光一凛，冷冷吐出一句：“竟敢在我朝堂重臣身边大肆修建这般华丽住宅，真是把朕的大明朝及所属锦衣卫队伍看成了泥捏稻草！这是何等目无王法、狂妄自大的表现！”
“陛下请降怒火。”
李寂左手奉上一沓涉及黑石组织相关的情报材料和犯罪证据，右手打开那个黑布包裹展示给皇帝看，并郑重其辞地说：“微臣今日已率领北镇抚司的所有缇骑行动，一举端掉了这一处黑石组织的巢穴，并将该组织首领斩首示警，其首级此刻已送至陛下御前。”
除此之外，属下还握有关于黑石组织的所有档案与凭据。”
*
“妙！李先生做得当真出色！”
“把那颗首级呈上来，朕很想瞧瞧这位黑石组织的头目长着怎样一副可怖的模样。”
听闻李寂此言，朱厚照当即大为欣喜，拍手称赞道。
恐怕也就只有太祖皇帝和成祖皇帝朱棣会有这般豪气了。
不过，现任正德皇帝朱厚照亦同样如此。
要不然他的庙号也不会是武宗毅皇帝了。
一名内侍随即走到李寂面前，接过那个黑色包裹以及一摞文件证据，并放到朱厚照的御案上。
然而，朱厚照没有细阅那些文件，而是直接解开那个黑色包裹。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头发凌乱、带着面具的头颅。
刘瑾等众臣也好奇地注视着这颗首领之头。
“陛下，这个黑石组织的领袖，还有一个身份。”
李寂忽然对着朱厚照进言。
“还有另一个身份？”
朱厚照听罢不由惊奇出声，而刘瑾等人也开始纷纷望向李寂，皆不解这名首脑还能有何等背景——莫非真是什么巨贾？
“宫中内官。”
李寂语气沉稳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故意没使用太监这一称呼，毕竟此时刘瑾等人在场，“内官”
更显得得体。
闻言，朱厚照呆住一时；刘瑾等人则尽皆惊讶。
“李先生你的意思是，这黑石组织的领导人居然还是朕**里的一名内官？”
沉思片刻后，朱厚照怒意渐显：“原来朕这儿还真能藏龙卧虎！”
刘瑾等人心中互看，脸上皆显无辜：这件事可全然跟他们无关。
“回禀陛下，情况确实如此。”
“只要您将这颗头颅拿下去交予宫内的各位内官辨认一下，马上就会晓得他是谁。”
“其在宫内的职位怕不高，应该是底子极浅的那种内侍罢了。”
李寂点头附议。
“传令下去，将那头颅搬下去让人指认。
凡识得此人者，朕定赏赐银百两。”
朱厚照听罢毫不迟疑地下达命令。
“是。”
一位内官领命走近，将首级重新用黑布覆盖并携了出去。
看到这一切完成后，李寂这才正式向朱厚照汇报起此次铲除黑石组织所获得的一切成果，同时阐述了自己拟定的新版锦衣卫奖励抚恤政策。
这类事情按理是该先告知陛下知悉的。
这也正是今日他觐见的真正意图所在。
毕竟虽他掌管着锦衣卫事务，但这类决策最好还是事先请示。
听完上述后，朱厚照笑言道：“今后此类小节，李先生可直接自行裁断即可，无需再特别启奏了。”
关于那位黑石组织领导的实际出身究竟是宫中的哪级太监之类的事情，无论是李寂或是朱厚照都没有继续谈论。
对于那些文件和凭证材料，朱厚照也完全无意查看。
只将其妥善交付专门人员保管即足够。
如今人亡，黑石组织已被彻底肃清无遗。
即使还有遗留，可是在锦衣卫的追捕行动下，那些人依旧无处遁形。
继续讨论这事儿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
“陛下，等到我们锦衣卫镇抚司完成所有清点后，会将剩余的金银以及各类地契悉数呈交给陛下。”
李寂朝着朱厚照轻轻拱手说道。
“这样的话，我们锦衣卫还需要留存一些经费，这也一直是个常识所在。
到李卿你这里若是没有，怕是那些锦衣卫缇骑们都会有怨言。”
“毕竟不是每个锦衣卫缇骑都有机会跟随李卿执行重要任务。
没参与的缇骑也应享有一定权益。”
只要是为朕用心办事的人，朕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
朱厚照听到后稍稍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从今天起，锦衣卫执行公务获得的一切利益可留一半下来。
另外一半上缴朕的内库。
对朕来说，这已经是额外收益了。”
确实是个额外收获……在先皇弘治时期，锦衣卫几乎没有什么作为，所谓的查抄罪犯家产或威慑江湖都未曾有过。
锦衣卫当时都是浑浑噩噩的熬日子，不仅没有财物入账反倒是需要朝廷拨款。
锦衣卫过得很艰难，可是皇帝还得不断出钱养着他们。
“谢陛下隆恩！”
听完朱厚照的话，李寂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并且感激地对他说：”
微臣代表整个锦衣卫上下，向陛下表达衷心感谢。
“
“这些保留下来的款项，除用于奖励和抚恤之外。”
“还应该依据锦衣卫的级别，时不时发放一定的补贴金。”
“让锦衣卫手头宽松些，他们的生活过得顺心了，才能更好为朕效劳。”
朱厚照对着李寂眨眨眼又说道：“比如每次的收获分成比例，半数纳入朕内库，另一半由李卿你提取一部分再将其余用于锦衣卫内部分配。”
这就是给李寂合理拿取部分好处的机会让他生活得更为富足。
本以为给予他五万多两赏银能够改善他的生活条件却没想到他很快便分文不存因此想尽办法也为了能让李寂有点额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