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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货大溃败

汴河晨雾浓得像掺了铅粉,岳小乙摇着桨板,嘎吱作响。我缩在船尾翻着浸水的期货合约,羊皮纸上“漕粮三月期”晕成一团墨渍——现在比草纸还不值钱。

“红毛叔,蜈蚣船咬上来了!”岳小乙压低嗓音。我回头,雾中琉璃灯闪烁,那是漕运司特制的追踪浮标,灯光在波浪间拉出二十道蛇形光影,像华尔街熔断时的K线图。

青铜片在腰间震动,投射出全息地图:三岔河口左侧【杠杆率800%】,右侧【流动性枯竭】。我捏着泡胀的合约揉成团,朝少年屁股踹了一脚:“往左!让他们见识风险对冲!”

虹桥码头的地下钱庄,王二狗正拿菜刀剁期货账本。这泥腿子当年掏十二文买“天字壹号房”,如今眼眶深陷得像纳斯达克跌停板:“红毛妖怪,你骗俺漕粮期货能翻十倍!”

我避开刀刃上的韭菜叶,摸出青铜片扫描墙上违约公告。全息数据流跳动,锁定一行朱砂批注——“交割仓实为苏大人别院马厩”,落款是张阎王的狗爬字。

“三天前他还赌咒发誓仓库存粮万石!”我踹翻装铜钱的藤箱。岳小乙从通风口钻进来,脑袋上沾着茅草:“漕运司把粮食运去修苏堤了,说是您亲批的条子……”

青铜片投射出我醉酒时的影像,画面里,我抓着苏东坡的官印往空仓单上盖。记忆如冷水浇头——那晚樊楼灌我酒的歌姬,袖口绣着转运司暗纹!

未时三刻,大相国寺的期货交易所成了暴民狂欢场。经纪人们被扒得只剩亵裤,一个胖子抱着《东京梦华录》哭嚎:“书里没写期货会爆仓啊!”我认出是当初加五倍杠杆的米铺少东家。

青铜片发热,弹出三天前埋的暗桩:七十二家脚店柜台下藏着做空协议。我按下“强制平仓”,虹桥方向却传来闷雷——八千户百姓在砸“期货理财铺”的招牌。

“红毛叔,快看!”岳小乙拉我到窗边。漕司衙门方向升起狼烟,不是兵祸,而是焚烧期货合约的焦烟。浓烟中飘着未燃尽的羊皮纸,残存字迹依稀可辨:“……有权置换标的物为等值鬼市骨董……”这是我亲手加的补充条款!

粪车逃出城时,我摸到最后的王牌:一沓盖着玉玺虚影的“盐引期货权证”。这是用青铜片伪造的终极做空工具,只要赶在扬州盐商察觉前……

粪车急停,车帘外传来张阎王冷笑:“特朗普真人好雅兴。”他官服沾血,手里提着户部官印:“苏大人托我问您,可知大宋有种刑具叫‘杠杆夹’?”

我朝岳小乙使眼色,少年猛地掀翻粪桶。在黄金雨般的污物泼洒中,青铜片投射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盐引期货暴跌120%,大宋财政正式进入负资产时代。

虹桥下污水漫过草鞋时,我正扛着第三趟盐包。漕帮汉子没人认得这个满脸煤灰的独眼挑夫——谁能想到,二十天前引爆期货风暴的红毛番商,如今正用青铜片垫着瘸腿啃冷炊饼。

“红毛叔!”岳小乙从货堆里钻出,这崽子混成茶汤铺跑堂,腰间还别着我送他的铜制杠杆模型,“快看粮船吃水线!”

顺着他的炭条标记望去,三艘“广南赈灾”官船正卸货。麻袋破口露出陈年霉米,青铜片扫描显示这批粮食今早刚被计入期货平仓清单。更蹊跷的是,船帮内侧留着新鲜凿痕,像是刚涂改过某家米行的徽记。

“赊店周记的船。”我吐出半只米虫,那家掌柜三天前刚在州桥口表演吞秤砣自杀。岳小乙突然扯我衣角,码头账房里传来熟悉的河东口音——是转运司王孔目在咆哮:“把交割日提到寒食节前!不够数就用榆钱掺观音土……”

青铜片在掌心发烫,裂纹渗出青烟,烟迹在半空凝成诡异算筹,排列方式指向……倭国商馆的经纬度。

“红毛叔你手着火了!”岳小乙慌忙拍打我袖口。

“嘘——”我把青铜片按进污水桶,远处,两名戴市泊司腰牌的蕃商正盯着我们背后的盐垛,露出獠牙般的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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