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诉苦
“嬷嬷，这次你亲自去一趟府门口，让老爷过来用完晚膳。”
担心姜漠与再被人截去，这次金莉索性让身边最信任的奶嬷嬷出马。
不过，她这次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老夫人的人，她的目的还是很容易达到的。
“老爷，您回来啦，我吩咐厨房做了好些你喜欢吃的菜，过一会就能用膳了。”
见姜漠与走了进来，金莉笑容满面的上前，说道。
可惜，对上次的事情，心中还有余气未消的姜漠与，并没有多么高兴的意思。
“行了，让我过来，所谓何事？”
“若还是想说阿瑾的坏话，那还是省一省的好。”
本来都做好准备，要在姜漠与跟前，好好的说一说自己儿子近来的努力。
却没想到，还不等自己开口，就先被这番堵心的话，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后，她才捂着胸口，眼中含泪，语气难过的说道。
“老爷，您怎么能如此说我，这些时日，为了忙活娘的寿宴，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不敢有丝毫懈怠，根本没做其他惹你生气的事吧？”
“再说，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把瑾儿当成自己的女儿般疼爱，就算有些话说的不好听一些，那也是担心她好心办坏事，纯属一片好心。”
她的这番狡辩，并没有改变姜漠与心中对此事的看法，只是近来确实也没见她做些什么，故而只是不置可否。
“行了，既然你没话说，那就早些用晚膳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忙，用膳后就去书房处理。”
不亲自过问姜致晨的学问，在姜漠与眼中，这个儿子好吃懒做，贪玩不懂事，贸然做官容易惹祸，却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
到了今日，他才不得不佩服起自己娘亲的远见，在对姜致晨的认知上，远比自己要深刻很多。
想起这个小儿子，再联想起这几日交上来的，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如今的他是哪哪都不满意，心中也起了迁怒的念头。
“说来，晨儿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原先我公务繁忙，还不晓得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这样还想谋个一官半职的，出去了完全是丢我姜家的脸。”
越说，姜漠与心中的那股子怒火，顿时有了往上涌的势头。
“成日里在外头就晓得鬼混，一点正经事都做不得，让他做些学问，瞧瞧交上来的都是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连封儿半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本来，听他提及自己儿子，金莉心中虽然很是不自在，也很想辩驳，但理智还是让她按耐住了冲动。
等到姜漠与用抬高姜致封来贬低自己儿子的时候，金莉终于忍不住，控诉道。
“老爷，你怎么能如此说晨儿，他可也是你的儿子，不过是年纪小，玩心重，就被你说的那般不堪。”
“我们家晨儿，可能学问上是有所不足，至少他懂得孝顺长辈，不想封儿，作为家中长子，如今连人在何处都不晓得。”
看着金莉这副有些魔怔，想要跟姜漠与争个明白的样子，一旁看着的黄嬷嬷，心中是万分着急。
奈何两人间气氛实在很僵，让她有心上前拉住金莉，都有些不敢。
直到此时，黄嬷嬷觉得再让自家主子说下去，就真的要跟老爷闹掰了，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拉住金莉，劝说道。
“夫人，老爷也是为了我们少爷的前途考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要晨哥儿以后努力，肯定不会比封哥儿差的。”
边说着，又转身给黑着脸，马上要爆发的姜漠与说道。
“老爷，还请您别生夫人的气，午间少爷来过，夫人只是见他如此用功，神情都有些萎靡了，心疼之下，才会如此的。”
被黄嬷嬷这么一打断，理智回归的金莉，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一件蠢事。
连忙跪下，讨饶道。
“老爷，都是我口不择言，不该如此说封哥儿，我只是想到，我们晨儿从小就无人教导，我这妇人家，除了晓得疼爱孩子，又哪里能教他更多。”
“老爷您整日忙着公务，从未管束过他，就算晨儿要长进，也得给他时日不是，你倒好，这才几日，就说他连封哥儿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金莉能这么多年，一直坐稳府中当家夫人的位置，其智商，在正常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
这一番话，让本来怒气冲天的姜漠与，听了之后心中的怒气消散许多，开始反省起自己，方才是否说话也有不当的地方。
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后的言语，确实有失当的地方。
“方才我确实有说的不恰当的地方，但你的态度也是很过分的，看在你一片爱子之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
虽然明白自己有错，但姜漠与是不可能真的像金莉承认错误了。
不过金莉那番作态，倒也不是想要他的道歉，只要能让姜漠与不提此事，她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好不容易将两人间的气氛缓和过来，金莉此时其实很纠结，是否还要开口给姜致晨求情，讨那一日的假期。
犹豫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说出口，想着还是过两日，等此事过去后再说。
从金莉院中离开，就开始满心的期待，后面得到假期自己，在寿宴后能出去放风的姜致晨，却没想到得到了如此的答复。
“娘，你是说方才没跟爹提起，让我放一日假，休息休息的事？”
差点忍不住，冲金莉发火的姜致晨，语气充满了质问的意思，十分僵硬。
可惜，如今满心愧疚，觉得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让儿子失望的金莉，却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晨儿，娘晓得您很辛苦，但你爹那，对这几日你交上去的东西很不满意，方才在娘哪里大发雷霆。”
金莉眼中满是心疼，又想起方才差点跟姜漠与闹翻，心情十分复杂。
“娘为了维护你，差点就跟你爹闹崩了，你说这种情势下，提出让你休息一日的事，你爹会同意吗？”
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姜致晨，总想着自己这几日，辛辛苦苦的，把姜漠与布置的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在他心中，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值得得到一顿称赞，却没想到在金莉嘴中得知的，明显跟他想像的很不一样。
“你是说，爹不仅没夸我最近很努力，还十分看不上我交上去的那些东西?”
“既然如此，我还费那个力气做啥，左右就算完成了，也不会被认可，还不如出府去玩呢。”
说着，满肚子怒火的姜致晨，起身就想离开。
没走两步，却被金莉给拦住了。
“晨儿，你这是干什么，你爹不过是望子成龙，对你期望比较高而已，只要你肯努力，早晚都能得到他的认可的。”
“难道娘前头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往心里去，不明白这件事背后对我们娘几个的重要性吗？如今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导，放在以往，姜致晨多少可能还听的进去一些，但此时已经满心怒火，十分不耐的他，如何还能听劝。
“行了，娘你不要说了，左右你儿子就是这副德行，有办法你就逼得爹爹去找姜瑾，让她帮我想办法，搞个一官半职做做。”
“若没办法，就让我在外头，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就是，左右那些劳什子任务，打死我也不做了。”
姜致晨这坚定的态度，让本就在姜漠与跟前，受到了很大刺激的金莉，瞬间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想着这些时日，自己劳心劳力，为了这几个儿女的未来，是费尽了心思。
可自己的宝贝儿子，不理解就算了，居然还在背后拖后腿，让她的情绪瞬间有些失控。
“姜致晨，你如此自暴自弃，对得起我这个当娘的吗？”
“你爹方才可是说了，你连他大儿子的半个脚指头都比不上，为此娘还跟他吵了一顿，差点就万劫不复，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金莉认为，自己说这些，能够激起姜致晨的奋进心，却没想到不过是适得其反，反而让他越发没有努力的动力。
在姜致晨看来，姜漠与已经把自己看死了，就算如何努力，也比不上他另外一个儿子，那又何必做这些让自己憋屈的事。
“娘，儿子自己的事，自己会操心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对，在做学问或武艺上，我是比不上姜致封那一根经的，但想要搬倒他，得到整个姜家，倒也不止这一条道吧。”
他说的似乎很有自信，奈何被姜漠与严重警告过的金莉，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违背对方的意愿，把自己儿子放出府去。
见姜致晨不听自己劝阻，执意离开，无奈下，金莉只能吩咐黄嬷嬷道。
“嬷嬷，跟府中人吩咐，不准少爷踏出房门半步，若有差池，唯他们是问。”
说着，头疼欲来的她，已经没有经历再去安抚姜致晨了，听着背后自己儿子恼羞成怒的嘶吼，金莉狠狠心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