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中寻踪
琉璃紫在许玉卿的精心冲泡中，化出紫琉璃一般的浓汤，蒸腾雾气中有异香沁人，闻之剑元自颤，似在因渴望而欢呼。
咕咚、咕咚。
嗒！
楚天牛饮依旧，茶杯拍在桌上，示意许玉卿继续斟茶。
“......”许玉卿极无语地瞥了楚天一眼，举杯浅浅地品茗一小口，顿时眉眼舒展，满脸享受地叹出声来。
楚天掏出一颗灵果，边啃边说道：“师兄，依我看这件事跟我们这些年轻弟子没什么关系了已经。得靠你们了。”
许玉卿说道：“你就这般怕死？”
楚天反问道：“师兄难道不怕？”
“...剑斩妖邪，肃清寰宇，乃我天剑宗的职责所在。”许玉卿义正辞严地说道。
楚天点了点头，道：“说的好，我信了。但此事牵扯到炼虚境魔修，师弟我自知力薄，便不给师兄们添乱了。”
许玉卿再次无语，他原先以为楚天是一个孤冷高傲的天才少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直率。
复又品茗一口琉璃紫，许玉卿开口说道：
“依师尊所言，你必须在此次东窟卫道中崭露峥嵘，否则只是云行峰传承弟子，恐难以入赘云梦山。”
“而入赘一事耽搁得越久，你妹妹楚月将错过最佳的修道年华，难以与你携手窥见长生。”
“师兄，我这琉璃紫你可不能白喝。”
楚天笑了笑，三两口吃完一颗灵果，运转剑元炼化，转头看向窗外的雨幕，不再说话。
许玉卿无奈挑眉，看在琉璃紫的份儿上，只得答应。
虽说他只接了看护之责，但师尊真正要的是楚天扬名，所以...倒也不必迂腐。
阁楼雨窗外，暴雨如注，有几道剑光穿梭其中，正不辞辛劳地搜寻着东窟魔修的踪迹。
可惜，那本就极淡的鲜血早已被冲刷一空，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
这已然是一座空城。
咻咻咻......
剑光破开雨幕，向其他城池遁去，从他们迅疾离去的背影，都仿佛能感受到他们有多么的不甘心。
雨一直在下，无情地冲刷着望舒城的所有，雷声轰隆。
咔嚓！
一道如成年男子腰身一般粗壮的白色雷霆轰然降世，正正地劈在望舒城中心的千年银杏树上。
闪电在暴雨中四散蔓延，银杏树在冷白电光中骤然发光，却是瞬息即逝。
一场突然起来的灾难，屠尽望舒三十万百姓，鸡犬不留。
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那棵即将生出灵智的千年银杏树劈死，化作一截焦黑。
狂风暴雨却也是毫不怜惜，还在疯狂拍打。
楚天眉头微蹙，问道：“望舒城中没有修士吗？三百里血屠，真就没有一个活口？”
许玉卿说道：“没有......至少没人来天剑宗供述。”
楚天说道：“那就是有问题。也许...东窟可能会有魔修，但魔修不一定只能藏在东窟。”
“嗯，是这样。”许玉卿说道：“那你觉得他们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楚天取出地图，摊开放在茶几上，目光来回扫视，最终指向望舒城郊外的山川河流，说道：
“老鼠打洞，除了藏身，就是为了偷粮。而东窟魔修能在短时间内造下这等杀孽，必定是图谋已久，这些山川里也许会有他们的踪迹。”
嗖——
青莲剑动，楚天人还坐着，已是御剑遁入雨幕之中。
“...真是可惜了这茶。”许玉卿三两口便喝完琉璃紫，而后御剑追去。
......
......
轰隆隆......
天空中雷声四动，压满苍穹，不知会从何处劈落。
咔嚓！
望舒城郊外山上的一棵松柏被直接劈断，朝着七百米山下摔去。
接连两次看到雷霆劈落，难免让人心悸。
尤其是刚刚在狂风暴雨中御剑而来的楚天，更是直呼幸运。
自己不愧是先天无形剑体，果然是气运加身。
嗖。
许玉卿踏剑而来，可刚刚落地便听天地雷动，一道闪电将山上仅剩的另一棵松柏劈断，焦黑滚落。
楚天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许玉卿，说道：“师兄，你是不是紫鳞鱼吃多了？”
“......是这里气机异常，否则你又为何会落在此处。”许玉卿白了楚天一眼，而后看向那处山崖，双目之中亮起微光，剑目巡视。
楚天也散出剑识，向四周蔓延而去。
少许。
许玉卿收了剑目，说道：“跟我来。”而后便踏剑向前飞去。
楚天御剑跟在他身后。
在飞出崖畔后，许玉卿回身，脚下的落尘剑中陡然射出一道粗壮紫光，直直地站在那处崖壁之上。
山石迸溅，将将泛起的烟尘被暴雨拍落，露出一个幽深逼仄的洞穴来。
仅容一人通行。
许玉卿看向楚天，挑眉问道：“去看看？”
楚天负手御剑，淡然回答道：“师兄先请。”
“真是我的好师弟。”许玉卿不禁摇头失笑，却也并没有进去一探的意思。
铮！
许玉卿脚下的落尘剑在狂风暴雨中铮鸣，剑气宣泄如瀑，将下方的那处崖壁直接斩成齑粉，烟尘被暴雨冲刷殆尽。
唰——
忽有一大团如乌云般厚重的幽暗魔气骤然腾起，朝许玉卿和楚天二人涌来。
速度极快。
“拦住他！”
许玉卿断喝一声，剑气星瀑爆发，冲向那团魔气。
而楚天也已御剑绕过那团魔气，拦住一名浑身罩着黑袍的老枯瘦老者。
黑袍宽大，那老者却极其枯瘦，乍一看像是一具骷髅穿黑袍。
“桀桀桀，天剑宗原来还有长脑子的？”
铮！
楚天不语，直接催动脚下的青莲剑从剑尖激射出十几道青光匹练，飞斩而去。
“小娃娃，老头子我可不陪你玩。”
那黑袍老者身上的黑袍陡然鼓涨成滚圆球形，其话音未落黑袍便又急速缩小，却只剩下一件黑袍，那枯瘦老者竟是凭空消失不见。
嗤嗤嗤......
青光匹练将那黑袍斩成一块块碎布，支离破碎，再破碎。
却是没有一滴血。
“......五行遁法？怎么可能！”楚天心中震惊，剑识自眉心涌出，朝前方裹去，以更清晰去感知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波动。
“不用看了。是天一门的五行遁法无疑。”
许玉卿踏剑来到楚天的身边，眼神中亦是有震惊之色难掩。
......
......